一位特立獨行的創(chuàng)作者 | 逝者

稿源:南方人物周刊 | 作者: DLL 日期: 2021-08-13

2008年受訪時,老唐尼總結(jié)自己的電影創(chuàng)作履歷,“只是玩玩,只是因為我可以這樣做?!伲阌幸粋€劇本,我有一個相機(jī),讓我們?nèi)プ鳇c什么?!褪沁@樣?!?021年7月7日,他在曼哈頓的家中去世。

不同于其子小羅伯特·唐尼在好萊塢A級大片中頻頻露臉,以福爾摩斯、鋼鐵俠等角色奠定了國際知名影星地位,老羅伯特·唐尼在20世紀(jì)后半葉以制作反主流文化的獨立電影著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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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60年代起,老唐尼就成為了紐約地下獨立電影運動的中堅力量。1961年,他編劇、導(dǎo)演了一部低成本16mm奇幻短片《時光奇謀》,扮演一名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現(xiàn)代中央公園的內(nèi)戰(zhàn)士兵。短片的一些場景未經(jīng)當(dāng)局許可便在洋基體育場拍攝,另有大量鏡頭是老唐尼從空軍基地附近的垃圾場打撈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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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老唐尼不斷在獨立電影領(lǐng)域發(fā)力:《巴寶73》(1964)的預(yù)算只有3000美元,由演員泰勒·米德飾演美國總統(tǒng)——時任總統(tǒng)肯尼迪正在歐洲,老唐尼帶著整個劇組在沒有記者證、拍攝許可證的情況下在白宮外跑來跑去取景,讓米勒混跡于真正的黨魁中;奇幻西部片《墨西哥人的宮殿》(1972)里,他令阿倫·阿不思飾演的耶穌復(fù)活、在水面上跳踢踏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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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唐尼最知名的作品是《帕特尼·史渥普》(1969):一位黑人廣告主管意外成為新任董事會主席后進(jìn)行大洗牌,將99%的白人員工替換為非裔,推出了由有色人種出演的滑稽的電視廣告。該片海報在當(dāng)時引起巨大爭議:一根中指豎起,同時配有文字“Up Madison Ave”。這部尖銳直指廣告行業(yè)種族主義問題、白人至上權(quán)力結(jié)構(gòu)的電影諷刺了整個麥迪遜大道的廣告界。當(dāng)時,它未能獲得主流認(rèn)可,票房收入不到300萬美元。《紐約時報》當(dāng)年發(fā)表的出自文森特·坎比的影評描述該片“有趣、幼稚、淫穢、脫節(jié)、難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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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老唐尼挑釁的姿態(tài)和堅持低預(yù)算的創(chuàng)作方式激勵了之后的幾代獨立電影人?!杜撂啬帷な蜂灼铡酚?016年被美國國會圖書館錄入美國國家電影登記處,理由是該片具有“文化、歷史、美學(xué)價值”。2008年,他的部分電影被致力于電影保存的非盈利電影基金會修復(fù),基金會董事成員、導(dǎo)演馬丁·斯科塞斯稱贊老唐尼的電影是“真正獨立的美國電影誕生那一刻的重要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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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唐尼一生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紐約曼哈頓度過。他出生于曼哈頓,是模特和餐廳管理人員的兒子,即將成年時參軍,將姓氏由以利亞改為繼父的“唐尼”,并寫下一部未出版的小說。后來他打了一年半職業(yè)棒球,寫了一些劇本,在外外百老匯遇到一位攝影師,在后者的建議下,他舉起攝影機(jī),進(jìn)入獨立電影界。小唐尼與老唐尼有過八次合作,第一次出鏡是5歲時在描繪流浪狗生活的政治諷刺劇《龐德》(1970)中扮演一條等待安樂死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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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受訪時,老唐尼總結(jié)自己的電影創(chuàng)作履歷,“只是玩玩,只是因為我可以這樣做。‘嘿,你有一個劇本,我有一個相機(jī),讓我們?nèi)プ鳇c什么。’就是這樣?!?021年7月7日,他在曼哈頓的家中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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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羅杰斯對媒體宣布了老唐尼的死訊,并透露,唐尼已被帕金森折磨五年之久。小羅伯特·唐尼在Instagram寫道,他的父親是“一位真正的特立獨行的電影制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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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人物周刊 2024 第806期 總第806期
出版時間:2024年0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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