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 誤入另一個時空

稿源:南方人物周刊 | 作者: 圖 闊夫塔 文 葉舒婧 日期: 2018-01-03

圖 闊夫塔 文 葉舒婧 / 編輯 翁倩 rwzkhouchuang@126.com

Tips

作為咖啡機的一大出產(chǎn)地,德國的咖啡館文化相當興盛,城市里活躍著不少精品咖啡館,相比巴黎,在柏林撞到一家好咖啡館的幾率來得更高,比如米特區(qū)的Pro Macchina Da Caffe和The Barn。

柏林是一個很有設計感的城市,許多獨特的現(xiàn)代建筑和景點值得一看。如重建后的國會大廈、DZ銀行辦公樓、猶太人紀念碑、柏林猶太人博物館、和解教堂(Die Kapelle der Vers?hnung)等。

對有些城市而言,進入它的時機是如此重要,而我恰好選擇了最不對的時刻抵達柏林。

周末即將來臨,一切工作齒輪停止轉(zhuǎn)動;行人寥寥,法蘭西大街精美的櫥窗全都成為空洞的模型,所有現(xiàn)代建筑都像患了強迫癥般整齊劃一,神態(tài)低調(diào),神情卻冷傲,包豪斯風格十足,沒有任何多余的觸角。只有遇到奇奇怪怪的裝置藝術(shù)和色彩斑斕的涂鴉時,才能感受到一點死寂中的活力。

那一刻,就好像站在大阪梅田和東京新宿的高樓之中。日本和德國的文化底子天差地別,卻在設計中不約而同地透露出迷人的性冷淡風。然而,日本的冷硬有著熱情似火的對立面,24小時便利店、營業(yè)至午夜的居酒屋,無論什么時候闖入,都不必害怕沒有安身之處。

而周五晚上9點的柏林,超市和大多數(shù)餐廳已經(jīng)打烊,只剩下靠勤勞致富的中餐廳和形容可疑的越南菜館還亮著燈,只好到街角的麥當勞填飽肚子。我好奇的是,柏林的年輕人,到底去哪兒嗨了呢?

事實上,我懷揣一張喜帖而來,翌日將參加一對德國朋友的婚禮。上午由神父主持禮堂儀式,接著坐上新人包下的雙層巴士,和各地趕來的親友游覽柏林,最后才來到舉行晚宴的Party會場。

巴士停在一棟普通的居民樓門口,大門上布滿灰塵,像是塵封已久的廢棄老屋,沒有一絲喜慶的跡象。要放在中國,承辦喜宴的飯店門口早就張燈結(jié)彩,貼出巨大的婚紗照,巴不得全城都知道今天是兩人的好日子。而這里,連一張小告示都沒有。

推開沉重的大門,經(jīng)過散發(fā)著霉味的漆黑走道,再穿過兩道門,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棟充滿復古氣息的小房子。庭院里種滿了醋栗和樹莓,有秋千和篝火堆。音樂聲響起,桌上擺滿了甜品和水果,打著優(yōu)雅領(lǐng)結(jié)的服務生忙著調(diào)酒,二樓則有個小舞臺可以做live演出。據(jù)說這棟廢棄的屋子有百年歷史,三重門,從前,最外面臨街住富人,中間是窮人,最里面則是手工藝人,現(xiàn)在的宴會廳由19世紀的鐵匠屋子改造而成。德國人真會玩,或許前一晚的蕭條大街是做給別人看的,自己人都躲在這種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方嗨。

眾人一邊享用著下午茶,一邊送上禮物。禮金非強制,兩位新人做了個有趣的主頁,把去美國度蜜月的開支列成很多小項目,比如一晚酒店、一張機票、海上沖浪等,賓客可選擇某一項費用,有點眾籌的意思,我支持了“拉斯維加斯賭資”一項,這么有趣的份子錢,當然要出。

以幽默著稱的作家比爾·布萊森在《東西莫辨逛歐洲》中,曾這樣形容他印象中的德國人,“滿大街都是些庸庸碌碌的商人,一副又胖又傲慢的標準德國相,不論何時都可以看到他們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成堆的咖喱香腸和土豆,大口大口把啤酒直接往肚子里灌?!?/p>

而現(xiàn)在,我遇到的德國人卻是如此有趣、真誠、放松,大家在陽光燦爛的咖啡館門口喝著冷萃、吃著沙拉,仿佛沒有什么必須要去做的事,沒有趕著去的地方,大家努力擺脫歷史帶來的沉重感,充滿了內(nèi)斂的自信。看看婚宴上的三道式就明白了,清新的莓果桑葚沙拉、無花果生火腿配淡奶油,毫無一板一眼的腔調(diào),甚至為素食者賓客也定制了菜單。

當然,酒是一定要喝的,舞也自然要跳,在旅人不會知道的秘密基地里。

柏林街頭的行為藝術(shù)

柏林街頭的建筑物

德國人的婚宴現(xiàn)場

婚宴菜式:莓果沙拉

婚宴菜式:無花果奶油火腿

猶太人紀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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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人物周刊 2024 第806期 總第806期
出版時間:2024年0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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