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歲影帝
再過十幾天，演員加里·奧德曼將迎來60歲生日。北京時間2018年3月5日中午，他憑借《至暗時刻》中的溫斯頓·丘吉爾一角拿到奧斯卡小金人，擊敗了從蒂莫西·柴勒梅德到丹尼爾·戴·劉易斯等各年齡段的競爭對手。
奧德曼演了一個真實的歷史人物，這很少見?！吨涟禃r刻》的背景是1940年5月，65歲的丘吉爾接替聲名狼藉的張伯倫成為英國首相。保守黨密謀反對他，國王和公眾對他不滿，而他面臨最危急的選擇：要同納粹談判，還是帶領(lǐng)國家與之戰(zhàn)斗。
研究這個“單槍匹馬拯救文明的人”，奧德曼花了近一年?！熬拖褚粋€做香腸的人，你把所有的研究都投入機(jī)器里，希望能在最后做出香腸?！彼稳葑约合窈＞d一樣沉浸其中，“你走在電線上，知道你會在喬（《至暗時刻》導(dǎo)演喬·賴特）的幫助下站到另一邊，但你會希望你不要掉下來?！?/p>
他閱覽了大量的傳記和影視資料——除了華盛頓以外，丘吉爾恐怕是擁有傳記最多的政客，自己還寫過幾十本書，獲得過諾貝爾文學(xué)獎，畫了五百幅畫；訪問丘吉爾的家時，他腦子里都是丘吉爾翻書揮手的樣子，然后發(fā)現(xiàn)這位“蹦蹦跳跳，彎腰駝背”的人很有魅力。歌劇演員與方言老師幫奧德曼抓住丘吉爾那標(biāo)志性的節(jié)奏和含混的語調(diào)——26年前拍《刺殺肯尼迪》的時候，奧德曼就很好地掌握了嫌疑人吞吐綿軟的說話風(fēng)格。他甚至在威斯敏斯特的戰(zhàn)爭室里待了一段時間，椅子的左手邊是丘吉爾的指甲抓痕，右邊是戒指上的刮痕?！澳憧梢韵胂笏惺艿膲毫Α！彼f。
奧德曼敏銳的洞察力得益于他的常年訓(xùn)練，雖然這對明星來說并不容易。鮑勃·迪倫說過，你可以朝餐廳窗戶里看，每個人都很正常；當(dāng)走進(jìn)餐廳，一切都變了，你再也看不到人們的正常生活了。但奧德曼在生活中總是把自己掩藏得很好。多年前，他和大衛(wèi)·鮑伊曾在曼哈頓一家擁擠的餐館里大談氣候變化，“如果人們不指望你在那里，他們就不會看到你。我肯定你是被認(rèn)出來的，但有時候人們可能會先拍你兩下，就繼續(xù)往前走?！彼κ棺约罕徽鎸嵀h(huán)境包圍，如同置身“一片可能會下雨的烏云”中，觀察丘吉爾的聲音、步伐和心理。
在化妝師的幫助下，奧德曼的臉被涂上了橡膠制作的假體模型，露出額頭、眼睛和嘴，不妨礙傳達(dá)面部表情；頭發(fā)剃干凈，以便戴上假發(fā)；還有一套定制的泡沫緊身衣，用來重塑身形。當(dāng)奧德曼第一次看到自己穿著丘吉爾的全套衣服時，他嚇得喘氣。時不時地，他走到布景處的鏡子對面感嘆：“??！太驚人了?！?/p>
奧德曼在拍片期間一共化了61次妝。化妝過程每次要持續(xù)四小時，他有時凌晨兩點就到片場，收工后再花同樣的時間卸妝。導(dǎo)演喬·賴特說，有三個月沒見過奧德曼的真面目，“但只要他開始表演，我就只知道是加里·奧德曼在丘吉爾的皮囊下?！鼻鸺獱栄┣巡浑x手，電影殺青后，奧德曼還有點尼古丁中毒的跡象。
這是奧德曼從事表演以來最難的一次?！疤膳铝恕Ｓ幸欢螘r間，我想，‘我為什么要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困境？’……他是這樣一個標(biāo)志性的人物。而一旦我開始發(fā)現(xiàn)那個人是誰，就感到我一生中從未享受過如此多的東西。”
?
?
他可以改變他的一切
1955年，丘吉爾從首相的位置上退下來。三年后，奧德曼出生于倫敦東南部。他的父親原來是一名焊工，后來成了失蹤的酒鬼。那時，倫敦也剛剛從二戰(zhàn)的陰影中走出來，彼得·奧圖爾和邁克爾·凱恩在內(nèi)的一代工人階級演員尚未崛起。披頭士火的那年，加里只有五歲。
他在成長時期經(jīng)歷了不同文化的沖擊：70年代，有法西斯勢力示威；1981年，發(fā)生了一場可能是極端種族分子引起的火災(zāi)。英國的經(jīng)濟(jì)逐漸恢復(fù)繁榮，加里成長為不受束縛的新潮男孩，喜歡米爾沃爾足球俱樂部。
加里很小的時候就扮演過哈姆雷特，孤僻的少年時代更是靠表演這個愛好消磨時間。他如愿進(jìn)入戲劇學(xué)校，打各種短工謀生，殺過豬。到二十幾歲時，他在英國戲劇圈邊緣游走。1984年，奧德曼在邁克·李的《與此同時》中初次登臺，飾演一個醉醺醺的倫敦小混混。沒過幾年，他與合作過的演員萊斯利·曼維爾匆匆結(jié)婚，生下一子，幾個月后分手。
1986年《席德與南茜》里的朋克樂手席德是奧德曼的第一個主要角色，很快，他便以英國最無拘無束的年輕演員聞名，和大他一歲的丹尼爾·戴·劉易斯是同代演員中最閃耀的兩位。戴·劉易斯小心翼翼地挑選角色，在80年代末就憑《我的左腳》獲得第一個小金人；奧德曼則大開大闔，完全不為迎合受眾口胃而自我束縛，短短幾年里貢獻(xiàn)了幾個驚艷的角色：飛揚跋扈的貝斯手；《激情床伴》（1987）里傲慢古怪的劇作家；BBC電視電影《會社》（1989）中足球混混的頭子。
奧德曼本人品味也很廣泛：他喜愛的演員名單里囊括了艾倫·貝茨、加里·格蘭特、阿爾伯特·芬尼、亞歷克·基尼斯、保羅·紐曼、羅伯特·雷德福等各種風(fēng)格的演員。《至暗時刻》中有一個很棒的場景，丘吉爾到小屋里給羅斯福打電話求援，奧德曼在鏡頭前演了段獨角戲，恐懼、希望、憤怒一一流露。這便是取法于雷德福，他從前就經(jīng)常對后輩強(qiáng)調(diào)“電話表演”之重要，認(rèn)為雷德福在《總統(tǒng)班底》里長達(dá)六七分鐘與不同人電話周璇的場景是“電話表演里的米開朗基羅”。
從入行起，奧德曼演繹了眾多復(fù)雜角色，像是神話里的千面英雄。去年底，好萊塢化妝師與發(fā)型師協(xié)會授予他杰出藝人獎，因為他整個人如變色龍般，“從一部電影到另一部，他可以改變他的一切?！钡珚W德曼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可以出去賣好、主導(dǎo)項目的明星，這在名利場里并非優(yōu)勢所在。沒有一個演員經(jīng)紀(jì)人會說“給我找一個像加里·奧德曼這樣的人”，因為這種類型根本不存在。他穿梭于各類矛盾角色的叢林中難以定位，他的自我讓人無法捉摸。
《時尚先生》評價奧德曼，“既不是圈內(nèi)人，也不是公認(rèn)的寵兒?！彼幌駟讨巍た唆斈崮菢訙匚臓栄牛膊幌癖灸岬峡颂亍た挡推婺菢与S和。大部分時間住在洛杉磯、扮演美國人的他甚至不像傳統(tǒng)的英國紳士。《席德與南茜》那年，奧斯卡最佳男主角頒給了《金錢本色》中的保羅·紐曼，后一年是《華爾街》里的邁克爾·道格拉斯，他們演的都是彬彬有禮、討人喜歡的無賴，而席德（以及奧德曼演的許多角色）是真正的野獸，在學(xué)院的視野之外。
?
?
好像牙套被卡在戒毒所門上
而立之年發(fā)生的一大轉(zhuǎn)變是，奧德曼的事業(yè)中心轉(zhuǎn)到美國。
他很坦然地接那些賺錢的活兒，熟稔地一次次改變聲音、外表，扮演魔鬼型角色。影評人羅杰·伯伊特曾評論說，奧德曼在這一類型的演繹“無人能及”。《驚情四百年》（1992）是他早年偽裝的巔峰。他花了很長時間研究吸血鬼公爵的服裝和發(fā)型，最后呈現(xiàn)出的德古拉面色與頭發(fā)皆白，手上布滿詭異的斑點，令人驚懼并生。電影最終獲得了奧斯卡最佳化妝獎，奧德曼作為演員甚至沒有獲得提名。比起他對角色的著力，基努·里維斯和薇諾娜·賴德的表演反而被襯托得樸實清新。
?
《這個殺手不太冷》
?
一年后昆汀編劇的《真實羅曼史》中，奧德曼給自己設(shè)計了滿意的形象：留臟辮，戴假牙，眼下有疤。他扮演自認(rèn)是黑人的白人皮條客，曾被評為電影史上最難忘的惡棍之一?！哆@個殺手不太冷》（1994）中的那位變態(tài)癮君子有個稍顯刻意的標(biāo)簽，喜歡把聽交響樂當(dāng)成殺人前戲；巧的是同年在《永恒的愛人》里，他出演貝多芬，斑駁的灰發(fā)和低沉的眉眼與音樂巨匠的油畫肖像如出一轍，但電影并不十分成功，不少觀眾評論他“太賣弄了”。
1995年，他在《紅字》中與黛米·摩爾演對手戲，但兩人毫無化學(xué)反應(yīng)。他好像在感情戲上總是乏力，與生活里截然不同——他結(jié)過5次婚，在萊斯利·曼維爾之后，是烏瑪·瑟曼、唐雅·菲奧倫蒂諾、亞力珊卓·伊登伯勒、吉瑟爾·施密特；這還沒算上和伊莎貝爾·羅塞里尼等人的戀情。和菲奧倫蒂諾的婚姻尤其不愉快，2001年，菲奧倫蒂諾在洛杉磯高等法院提起訴訟，指責(zé)丈夫家暴。她對《紐約日報》說：“我試圖撥打911，加里從我手中拿起電話聽筒，用電話聽筒打了我三四下，兩個孩子都在哭?！眾W德曼則堅決否認(rèn)這些指控：“充滿了謊言、影射和半真半假的說法?！?/p>
奧德曼一度陷入財政危機(jī)，卷入幾次酒駕事件。父親的死訊對他打擊很大，他經(jīng)常宿醉，紀(jì)錄是3天喝掉1.8萬美元，在《紅字》的片場黛米·摩爾都勸他戒酒；從戒毒所進(jìn)進(jìn)出出，“好像牙套被卡在戒毒所門上”。在奧德曼的至暗時刻，無論銀幕內(nèi)外，他都處在懸崖邊緣。
在《空軍一號》（1997）這部老式冒險片里，奧德曼是殘酷的哈薩克劫機(jī)者，和飾演美國總統(tǒng)的哈里森·福特展開殊死搏斗。這個反派依舊有夸張的口音。幾年后《漢尼拔》（2001）中的他成了最扭曲、最邪惡的殘廢變態(tài)，連皮膚和眼神都無法辨認(rèn)。
這些角色他都演得用力，可從來沒有哪個獎項青睞于他。《老友記》第七季還戲謔似的請他客串：奧德曼扮演一位酗酒的知名演員，演戲的訣竅是激情四射地噴口水念臺詞。男主角喬伊對他說：“我知道你！你剛剛拿了奧斯卡金像獎！”奧德曼兩次笑著搖搖頭：“我沒有?！?/p>
?
《蝙蝠俠：黑暗騎士》
?
但奧德曼曾公開表示，他之所以會出演《空軍一號》一類片中的“狗屎角色”，完全是因為好萊塢的豐厚薪水能讓他有能力拍自己的電影。1997年，他回到英國，導(dǎo)演《切勿吞食》。這部影片以倫敦東南部為背景，充斥了家庭暴力、癮君子、酒鬼等元素，他親自布置內(nèi)景，拉來母親和姐姐出演，片尾字幕寫：“獻(xiàn)給我的父親。”我們似乎可以從這部半自傳電影中窺得一點他的內(nèi)心。但他專門辟謠過：“他（奧德曼的父親）沒有暴力傾向，過去常?；丶宜X。”
《切勿吞食》被提名當(dāng)年的戛納金棕櫚獎，獲得英國電影學(xué)院獎最佳影片，奧德曼的才華終于獲得肯定?！缎l(wèi)報》曾經(jīng)評論：“如果一個人被迫說出奧德曼對電影的最大貢獻(xiàn)，那么選擇這部在他沒有露面的情況下生動呈現(xiàn)的電影，也是合情合理的。”
可奧德曼沒有再給觀眾看到他的創(chuàng)作，而是繼續(xù)接了很多蹩腳電影里重復(fù)性的角色。他在采訪中說，演戲只是一份工作，他和普通人一樣，都得掙錢養(yǎng)孩子。角色的印記太濃了，公眾記住了那些變態(tài)和魔鬼，對真實的、正常的奧德曼興趣就變淡了，但他從不介懷?！皠e人不提起，我根本想不起來自己是一個演員。”
21世紀(jì)后，他的人氣主要來自《哈利·波特》系列電影中聰明英俊的小天狼星·布萊克和諾蘭“蝙蝠俠”三部曲中正義善良的警察戈登。答應(yīng)出演小天狼星主要因為三個孩子都是“哈迷”，而且，“拍攝《哈利·波特》只要六周，之后7個月都可以待在家里?！?/p>
?
?
“這是我的出路”
奧德曼作為演員的轉(zhuǎn)機(jī)要等到2012年。他憑借《鍋匠，裁縫，士兵，間諜》中的喬治·斯邁利一角首獲奧斯卡提名。三十多年前，奧德曼的偶像之一亞力克·基尼斯在同名電視劇中扮演斯邁利，2011年，奧德曼幸運地被導(dǎo)演托馬斯·阿爾福來德森選中。他依然很在意人物外型，精益求精地試戴了三百多副眼鏡，又去拜訪作者約翰·勒·卡雷，模仿后者的語言形態(tài)，因為覺得作者身上可以找到斯邁利的DNA。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化夸張的妝容，沒有炫技式的表演，只是一個疲憊的、干巴巴的、憂郁悲傷的中年人。阿爾福來德森夸他的演技“串起了整部電影”。他輸給了出演《藝術(shù)家》的讓·杜爾雅丹，但他的表演在影迷中頗受好評，《衛(wèi)報》為這位“最偉大的演員”表示遺憾。
接著是丘吉爾。這個偉人狂躁、酗酒、易沖動，會做出災(zāi)難性的決定。在這里，他好像又找到了與角色的連接：銀幕外的奧德曼也是口無遮攔的人。他一貫標(biāo)新立異，把市場、資本當(dāng)作自己的死敵；曾經(jīng)指責(zé)金球獎頒發(fā)的獎項十分愚蠢，是若干無能之輩的集體自慰。
?
《鍋匠，裁縫，士兵，間諜》
?
更嚴(yán)重的是他對梅爾·吉布森曾經(jīng)的反猶言論的回應(yīng)。2014年接受《花花公子》采訪時，奧德曼（他自認(rèn)是自由主義者）大聲咒罵，說出了那句臭名昭著的話：“該死的猶太人……猶太人要對世界上所有的戰(zhàn)爭負(fù)責(zé)。”他指出，喬恩·斯圖爾特可以隨意發(fā)言，梅爾·吉布森就不能開政治不正確的玩笑。
“我們都是他媽的偽君子，”奧德曼補充，“我就是這么想的……警察從來沒有用過‘黑鬼’或者‘那個該死的猶太人’這個詞嗎？”
哪怕是粉絲也很難為奧德曼找理由開脫。雜志出版不久后，奧德曼在節(jié)目上公開談到那次糟糕透頂?shù)脑L談。“我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非常無禮、麻木不仁、惡毒和無知……我不會為自己說過的話找任何借口。”他對著鏡頭向公眾道歉，“我覺得自己讓他們失望了，尤其是那些年輕的粉絲，我是公眾人物，本該是他們的榜樣，卻表現(xiàn)得像個混蛋。我都56歲了。”
奧德曼不再年輕。他扮演的丘吉爾竟然只比他大5歲?！吨涟禃r刻》里，他火候掌控得宜，讓人想起菲利普·霍夫曼演的卡波特。他得到了很多正面評價，比如《名利場》夸贊他“平衡了一個偉大演說家相反的兩種人格——強(qiáng)大的公眾說服力和脆弱的自我懷疑”。2018年1月8日，他又拿下被視為奧斯卡風(fēng)向標(biāo)的金球獎影帝。
?
《至暗時刻》
?
在奧斯卡頒獎禮現(xiàn)場，奧德曼走上臺，身著西服，戴著眼鏡，姿態(tài)文雅，激動得語無倫次。他說：“電影用它的力量迷惑了倫敦少年的心，給了他一個夢?！边@一刻，相信很多影迷都把無數(shù)個精彩的角色重疊在了奧德曼身上。
2017年在《采訪》雜志的對談里，好友懷特告訴奧德曼自己多年前對他的印象，“每次看到加里·奧德曼，他都完全變成了一個你根本認(rèn)不出的人。”奧德曼這么回答懷特，“演戲是自我憎惡的解藥。我想這是我的出路，一種逃避的途徑。它的樂趣在于使我遠(yuǎn)離我自己，走進(jìn)別人。”
他是誰？他快60歲了，觀眾依然搞不清他是什么樣的人。有時他的戾氣和激憤像他演過的反派魔鬼；但對孩子他是天使般溫柔的——奧德曼曾經(jīng)在采訪中說，“我有很棒的事業(yè)，但我最大的成就是三個孩子?！辈痪拖裆類壑套拥男√炖切菃?？
他逃避自我，偽裝成寡言間諜、變態(tài)殺手、街頭混混、國家棟梁——他的妻子和朋友抱怨，睡覺時身邊躺著的是丘吉爾。
一年又一年，這些角色也都成為了他。
拿下奧斯卡，他會成為好萊塢主流的寵兒嗎？奧德曼此前接受采訪時說，想拍一部以19世紀(jì)攝影師埃德沃德·邁布里奇為主角的電影。這位攝影師出生在英國，后來去了美國……是不是奧德曼又找到了共鳴？我們拭目以待。
?
?
加里·奧德曼
英國演員，出生于1958年。二十出頭就在倫敦皇家宮廷劇院舞臺演出，1984年起開始在電影中出演主要角色。他以變色龍般的表演風(fēng)格著稱，在幾十年的職業(yè)生涯中曾出演包括小混混、吸血鬼、皮條客、變態(tài)在內(nèi)的眾多惡棍型反派角色；《這個殺手不太冷》中他飾演的腐敗緝毒探員被評為影史最兇惡的反派之一。2000年后，他在《哈利·波特》系列與諾蘭導(dǎo)演的“蝙蝠俠”三部曲中飾演的小天狼星與戈登又積攢了大量人氣。2012年，奧德曼憑借《鍋匠，裁縫，士兵，間諜》中的斯邁利一角首次獲得奧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2017年，他在《至暗時刻》中出演英國前首相丘吉爾，憑精湛演技摘下第90屆奧斯卡影帝桂冠。
